「昨日我还很诧异何物在咫尺之内有如此威力,让桑图方寸大乱,原是此物,我记得容娘娘是蜀中人?」
我点点头,「是,舅父原是蜀中军械官。」
宁奕拉着我,目光落在院子西侧,被落雪的松柏勾出轮廓的碧空,不无感叹。
「幸而蜀中在立朝之初便已收复归心,否则便是我和父亲,遇上这些也是要头痛的。」
第二日,按规矩得去宫里谢恩听训。
叩了礼敬了茶,父皇和皇后象征性叮咛嘱咐了几句,不过一个多时辰,礼数便周全了。宁奕跟着礼部郎官去授职册礼,我便留在这里等他,难得皇家聚得这样齐,闲话起家常来也是格外热闹。
昨夜的动静自然没能瞒过谁,大家拽着我事无巨细问起昨日险境,听到桑图狗急跳墙和宁奕风雪追击,众人都忍不住捏了把汗。
「真是逢凶化吉,遇难成祥。九妹妹是有福气的。」大皇子听完全程,重重松了口气,关切得紧,「咱们的妹夫实乃真英雄。」
「老镇远侯也真惨,家里六个儿子战死两个,好不容易出个天赋异禀能建功立业的,还被九妹妹拐来做驸马,想想就人生灰暗啊。」
二皇子阴阳怪气地感叹,其乐融融的氛围陡然急转,众人颇不认同地瞪着他,他却毫不在意地摊摊手,转眼挑衅地瞥了眼四皇兄。
「闭嘴,休得胡说。」大皇兄低声怒斥。
四皇子眼神锋利寒凉,毫不畏惧地迎着二皇子的目光,却缄默不言。
一旁闲坐吃茶的父皇却开了口,「老二说得也是,小九啊,既已成亲,虽然是公主出身,也还是要恪守为人妇的本分,多多为宁家开枝散叶才是。」
我低头沉默,没有搭话。
听了半天父皇关于皇家脸面的说教,又看了一出暗流涌动的口舌之争,我腻歪得吃午膳时胃口都蔫蔫的。
用过午膳我可算寻了个由头,跑到御花园里躲懒偷闲。
冬日肃杀,御花园里红梅艳烈。
我顺着一路赏花看雪,一早上的郁结之气,慢慢轻盈,疏解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