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许跟你的青梅竹马说话。」
我拨开车窗厚厚的卷帘,偷眼看着旁边并行着的,骑着高头大马的宁奕。
「别生气啦,发小相见打个招呼也很正常,」我趴在窗沿上,小声嘟囔着,「怎生这样小气嘛。」
他微扬着下巴,冷冷觑着我,「之前府上后墙的瓦,莫不是也是这厮弄的?」
我一愣,想了一会儿才从记忆里挖出这么件事来,顿时气焰消了一大截。
「那,我被禁足了,发小来探望一下,是不是也挺正常的。」
声音越来越低,话越说越没有底气。
宁奕简直被我气笑了。
「那,三番五次地提亲,也正常?」
「可不兴误会。」
说到这里,我坐直起来,义正词严地解释,「那可真是发小的义气,他知我不愿去和亲,故有此一帮,当不得真。」
那时候的谢阳,义气得令我刮目相看,潜意识里,我也觉得我应该肝胆相照,至少此事上,不应该让他蒙冤。
宁奕定定看着我,满脸写着我听你胡诌。
「真的!你这真的是冤枉好人,冤假错案。」
他对着我满眼的真诚,欲言又止了半天,才不可置信地问。
「你竟没有当真?」
「本来就不是真的。」我颇有些奇怪地看着他,窗框就像公堂的醒木,被我拍得啪啪响。
「那小子从小对我说过最多的话,不是说他要把谢家秘制的泡菜坛子扣我头上,就是说他长大要当官把我发配岭南喂猴,怎么可能想娶我。」
宁奕:……
「对了对了,」我想起一件极有说服力的佐证,忙不迭地开口,「小时候谢娘娘曾戏言,要谢阳娶我做媳妇。」
「谢阳足足哭了一整天,吵着嚷着与其娶我,不如娶程太傅做媳妇,至少程太傅下了学不会盯着他做功课。」
宁奕无语,噎了半天,才无不感叹地挤出一句。
「果然人还是该自幼谨言慎行。」
吵吵笑笑了一阵,马车便停在了镇远侯府外。
和宁家的长辈在大婚过礼时是见过的,今日来已是熟稔,奉了茶,镇远侯和夫人便带我们去祠堂上香。